苏雨汐回到院中令丁香麝香二人将采回的草药晾晒,又令人到库房领了些配药,将势做得足足的,想来不久整个王府都知道她在干什么了!

红念见苏雨汐卸了钗,躺在院中的躺椅上眯着眼睛享受和温的秋日阳光,想了想便凑了前去。

她知道眼前这位虽是个不惹事的主,但绝不是个简单人物,早先楚郡王将她调到苏雨汐跟前服侍,识人不清起了轻视之心,得罪了苏雨汐,被摒弃在外,现在借着上次下药事件,又获得了苏雨汐的少许信赖。

要想在二爷跟前安安生生服侍一定要取得苏雨汐的信赖而只有将自己所有想法无所隐瞒地展现给苏雨汐才能真正获得她的信赖。

红念走到躺椅旁地蹲了下来,拿过苏雨汐的手轻轻地按摩着,苏雨汐微睁了眼,看了看红念道:“是你啊,手艺不错啊!”

红念柔和地道:“奴婢本是老太君房中的人,十岁那年赐给二爷做丫头,二爷便找人来教了奴婢与绿意紫娟青衣四人一些本事,因此,奴婢四人都是会些粗浅武艺的,二爷令奴婢们在夫人跟前服侍想来看重的也就是奴婢们这些本事了!”

原来,派她们前来服侍是为自己的安危?苏雨汐明白,自己没有银钱傍身,没背景依靠,身为正妻的姐姐十分憎恨自己,在这王府大院里想活下来谈何容易,自己一心求去倒没想到这些,没想到他竟考虑如此周详。

苏雨汐想到这里一股暖流涌上心来,睁眼看着红念,知道她这是向自己表明心意,不觉轻轻一笑:“难怪手艺如此好!”

红念闻言大喜,知道苏雨汐这是听明白她的话,开始接受她了,手上依旧不停,道:“夫人,歌儿定将好药方背了下来,那歌儿有过目不忘之能!”

“还以为要费些周折,不想竟如容易!”苏雨汐轻叹道。

“只是奴婢不明白,那齐恭人对那些药方稀罕着呢,为什么不直接给她就好,要费这些事?”红念有些不解。

苏雨汐微闭着双眼,感受着红念在她手轻轻按压,说道:“安侧妃手上有张药浴的方子是老太君令我给她的,我若是直接送些方子给齐恭人来跟她打擂台,那老太君虽不会说些什么,可心里总难免会有想法,我并不想惹老太君不快!”

说完苏雨汐猛地睁开双眼,似笑非笑地看着红念。红念轻叹了一口气道:“老太君将奴婢给了二爷,二爷就是婢子的主子,二爷令婢子服侍夫人,夫人就是婢子的主子,奴婢没有别的本事,对主子却是忠心不二的!”

红念的意思很明确,今后,她将以苏雨汐的利益为先,那这里发生的事,她是不会透露给老太君知道了。

苏雨汐点了点头,又闭上双眼。红念明白,苏雨汐的绝对信任不是一朝一夕能形成,只有伴在她的身旁慢慢地接受考验。

于是,红念又接着问道:“夫人,那齐恭人可会按方子给王爷用?”

能在这王府后院中存活下来,还能混得一席之地,这齐恭人绝非庸人,随便得张方子就给王爷用,那她绝对是不敢的,她怕是对手给她下的套子,多疑与小心谨慎是这些深宅后院争宠的女子活下去最为基础的东西。

这方子用得好了,也许她也能如安侧妃一般得到独宠,这么好的机会她是不会放过的,大胆与小心求证,是这些后院女子活得更好的基础。

“她一定会用的,不过还要看看咱们这边的情况,也许还会有人来找你话话家常什么的!”苏雨汐抿着嘴唇笑了笑,语气有些轻慢。

“奴婢定会好好地陪她话话家常的,不会让她失望的!”红念说完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奴婢听说,今儿一大早,大少夫人将大爷的三个大丫头捆了交给了王妃,说是她们三人给心姑娘下的药,王妃问也问直接叫了牙婆将三人给发卖了,现在,她们三人只怕已经离府了!”

好快的手脚,昨儿才传出流言说是姚氏是害了心姑娘,今儿一大早就捆了人,姚氏未免也太心急了,她不知这样更让人私下揣测流言的真实性么?想借着平复流言除了异已一箭又雕,只怕这箭会反噬到自身。

姚氏此举倒是便宜了孔念桃!

此时,安侧妃斜躺在床上将手中的药盅用力地掷向姚氏,喘着粗气大骂道:“蠢货,蠢货,不是叫你不要轻举妄动了吗,你把人这一交,这一可把流言可坐实了!”

朱妈妈在一旁轻轻抚着安侧妃的胸口道:“娘娘息怒,事已至此,另想法子就是了,这才用了药,您要顾着自个儿的身子啊!”

“我这把病骨头若非为了剑儿,没了就没了,偏偏他这个蠢货媳妇不省心,这叫我如何能放得下心!”安侧妃说完只觉一股血气上涌,止不住大咳起来。

姚氏刚刚闪身躲过迎面飞来的药盅,有些惊魂未定,这家伙若是砸在自己面门上,哪里还有命在,这老东西是想要自己的命吗!每次发病就发疯,活该她治不好!

在朱妈妈服侍下,渐渐止了咳的安侧妃,见姚氏在一旁一动不动,恨上心来,厉声喝道:“还不快滚,看着都心烦!比孔念桃那猪脑子都不如!”

在这次事件中,作为始作俑者的孔念桃居然能全身而退,而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姚氏却惹了一身腥,也难怪安侧妃会如是说了。

那当初怎么不娶那孔念桃那妖精回来给你骂呢!姚氏低垂着头,眼中闪过恨意,施行了一礼,用十分恭敬的声音道:“是,儿媳告退了!”

姚氏才一出门,安侧妃又气上心来,还想骂上几句,却被朱妈妈抓住了手轻晃几下,便吞了回去。

“娘娘!”朱妈妈轻声细气地说道:“您别生气了!大少夫人这也是叫流言给逼急了才乱了方寸,依奴婢看来,那流言只怕是那边的人为保她那蠢侄女放出来的,您要是和大少夫伤了和气,不正好合了那边的意吗?”